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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然地问道:“听小真说她之前说错话惹你不高兴了?”闻言,罗绍成微微皱眉,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。沈真也意外周宇齐竟然会这么直接就说了出来,闹得她像在背后打小报告似的,顿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,有些尴尬地站在那儿。事实上,方才吃饭的时候她只是顺口提了一句,刚好周宇齐说要来看望罗绍成,就带她一块过来了。周宇齐也在注意着罗绍成的脸色,不过他的想法和沈真完全不同。据他对罗绍成的了解,没有当场赶人那就是有戏。于是他勾了勾罗绍成的肩,接着道:“我说她是想多了,咱当男人的哪会真跟小姑娘生气,你说是不是?这不,我带她过来,你俩多说说话,熟悉熟悉,可不就没那误会了么?”罗绍成不搭腔,拿手肘拄他,没拄开。周宇齐又说:“你别老板着个脸,吓着人小姑娘多不好?”真是一个比一个麻烦!罗绍成顿时不耐烦了:“还让不让人吃饭?”“你吃、你吃。”周宇齐早就习惯了他这样,笑嘻嘻地回头安抚沈真:“他就这脾气,你担待着点儿。”沈真点点头,哪敢说不。心下暗暗佩服周宇齐,对着罗绍成不理不睬甚至黑脸的样子还能谈笑自如,怪厉害的。那边罗绍成打开饭盒开始吃饭,这边周宇齐招呼沈真一同坐下,关心了几句罗绍成的腿伤。总归是大腿腿骨骨折伤筋动骨一百天,即使罗绍成恢复得好,躺了两个月就能开始下地,但到底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见好的。沈真看他搁在被子外头的左腿上缠着厚厚一圈纱布,小心翼翼地插了句嘴:“夏天包扎容易发炎,我看你上次一直在锻炼,出汗后最好还是注意下吧……”周宇齐也点点头,“回头叫护士帮你纱布换勤快些。”罗绍成低头吃着饭,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两人的话。周宇齐就转头跟沈真随意聊了起来。罗绍成吃完最后一口饭,放下筷子拿纸擦了擦嘴,沈真很有眼色地起身拿来垃圾桶开始帮忙收拾。果然罗绍成一吃完就开始赶人了:“你还不走么,现在部队里头这么闲了?”要聊天就到别的地方聊去,把他这儿当什么呢。周宇齐也不生气,起来伸了个懒腰,“下午训练还早着呢。要我说,还是你这儿过得舒服,独栋清净不说,还有个专门的健身区。”说着就往庭院里头走,把病房留给了两人。沈真有些无措地看了眼罗绍成,终于鼓起勇气低头向他道歉:“上次的事……对不起。”罗绍成哼了一声。事实上,那天他发脾气跟她没有关系,她也并没做错什么,完全不需要道歉。“其实我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……”“你是医生?”“啊?”沈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发问,但还是老老实实再次交代自己的身份:“不是,我是营房科的工程师助理。”“那你认识我有什么好处?”沈真愣了愣,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,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“我、我初来乍到,认识的人不多……”不料罗绍成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:“你是觉得我很闲?”“不是、我只是……”虽然沈真心下认为罗绍成不与人往来,太过孤僻,于各方面而言都不是好事,但这话她也不能明说,只能支吾着道:“多认识个朋友总归不是坏事……我保证不会打扰你。”罗绍成嗤了一声,别开了头。“随便你。”沈真琢磨着自己应该不会被赶出去了,压下心中雀跃,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替他削起了苹果。过了一会儿,稍稍锻炼后的周宇齐走了进来,很自然地拿过她手上削好的苹果吃了起来,一边吃一边笑吟吟地冲她解释:“你给他他也不一定会吃,还是给我吧,别浪费了。”说完又拍了拍罗绍成的肩,“我们该走了,你一个人待在病房里也怪无聊的,以后多出来走动走动。小真性子好,你多和她聊聊天,别把自己给憋坏了。”“哪儿这么多话?”罗绍成最不耐烦人唧唧歪歪,抬起没受伤的右腿就去踹他。好在训练有素的周宇齐手疾眼快,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,笑着冲他挑了挑眉。罗绍成一挣,还要再动手,站在后边的沈真还以为两人打起来了,吓得赶紧上来拉开周宇齐,“你干嘛呀,人家腿还伤着呢。”“你不知道,他厉害着呢。”说是这么说,但周宇齐还是乖乖地放开了罗绍成的腿,对他说:“等你腿好了,咱俩好好比试比试呗。”罗绍成似乎不屑地“哼”了一声,重新伸直了腿,没再搭理两人。走出病房后,沈真忍不住开始夸起周宇齐来:“还是你的面子大,我今天这样打扰他,他也没发脾气赶我走。”周宇齐听了挺高兴:“其实他人不坏的,就是偶尔脾气有些收不住。”沈真“嗯嗯”地应着,想起上一次和罗绍成打交道的惨然经历,依旧有些惴惴。周宇齐看表情也大概猜得出她在想什么,不过人与人之间的了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加深的,是以他也没再纠结于此。“今晚你有空吗?”“嗯?应该有吧。”“之前刘晓洋他们说起的‘秘密基地’你不是感兴趣吗?”“你要带我去吗?!”其实当时就是几个人吃饭的时候随口提到了这个,沈真多问了几句,没想到他居然还记着,这样的细心让她不由得心头一暖。这些日子以来,周宇齐对自己的照顾沈真都看在眼里。她原以为当连长的人免不了会有些心高气傲、不好接近,但相处下来才发现,这人不仅没架子,有的时候还格外贴心,就像邻家哥哥一样热情爽朗,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。见她高兴,周宇齐也忍不住微微一笑,语带温柔:“晚上吃完饭在cao场等我,我带你过去。”晚风和熏,月色正好,周宇齐哼着不知名的调子,绕过cao场缓缓往北面一处密林走去。直到两人越走越深,沈真这才意识到,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走在路上难免有些不妥。换做旁人她还会警惕一番,可偏偏周宇齐就是给她一种正直可靠的感觉,是以她只是轻轻咳了一声,问了句还有多远。“别急,马上就到了。”果然,又走了一段路后,目的地出现在了眼前。这是一处废旧的仓库,远处的路灯照过来,有些昏暗。周宇齐熟门熟路地走上前,给她介绍:“这是以前的修车厂,搬走后就废弃了,也有好些年头了。我刚入伍那会儿,累了难过了就一个人偷偷跑到这儿来,没人管。”说着又指了指一堵满是涂鸦的断墙,“很多人都在这上面发泄过情绪,有写给父母的,也有写给女朋友或者喜欢的女生的,所以有人会叫它‘表白墙’。”“上面有周连长写的么?”沈真微微睁大眼睛,有些好奇。周宇齐笑了笑:“或许你可以找找看。”沈真知道他是在逗自己,就没搭腔,跟着进去了之后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。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