讨要补偿
仿佛是一瞬间的功夫,天气就冷了下来,这日淼淼起床后,不知怎地咳嗽了两声,把锦婳给吓的,二话不说就将淼淼给裹成了粽子。 元清音过来时,瞧见淼淼这幅模样,笑得一抽一抽的。淼淼只好瞪她一眼,又咕哝道,“锦婳祖宗,你饶了我吧,穿上这么多我热呀!” “该,谁叫你昨夜睡觉不安稳踢被子!” “清音!” 元清音捂着鼻子打趣,“诶哟你别喊别喊,省的一会儿我鼻血都出来了!” 淼淼忍不住把元清音捉过来捏了把她鼻子,嗔道,“你个促狭鬼。” “好啦,不闹了。”元清音坐好,将淼淼手放在掌心拍了拍,纠结了一会儿问她,“你那日,后来怎么解决的?” 淼淼知道这丫头愧疚难当,这些天没少给她送补品,生怕她坏了身子,她主动抱住元清音,拍了拍她肩膀,“没事儿,都过去了。我知道发生意外也不是你想的,别自责了,乖哈。” 元清音被这么一劝慰,竟是埋在淼淼胸口哭出了声,锦婳适时将殿内的宫人都挥退,接着默默退至殿外将房门给合上。 淼淼任由元清音发泄情绪,不宣泄一遭,只怕这丫头能闷坏。 “你不知道......不知道我那日有多怕......得亏贺云州把你给救了下来,不然若是你真出了什么事,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......” 听到贺云州,淼淼动作一顿,元清音察觉后却是抹去了眼泪抬起脸问淼淼,“淼淼,你喜欢贺云州吗?” “殿下,你这是在说什么浑话?” “我瞧得出来,他喜欢你。你之前老在我面前夸他,难道,就对他,没有一丝好感吗?” 淼淼不由正色道,“先不说我对他并无男女之情,就单说我跟他的身份,我们就不可能有什么牵扯。” “你也别嫌我大逆不道,淼淼,我就跟你说说心里话。我......我其实挺瞧不上父皇的,每当我想起你入宫的年岁,想起他那个岁数还宠幸一些足以当他女儿甚至孙女的女儿家,甚至死后还要让这些小姑娘殉葬,我就,就......”元清音顿了顿,又将脑袋埋进淼淼胸口,她声音越来越低,却足以让淼淼听清。 “你如果是觉得你的身份和贺云州不匹配,我可以帮忙的。只要两个人彼此喜欢,身份又算得了什么?再说了,凭什么他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还四处寻花问柳,而我们女人,就得从一而终甚至还得殉葬或者守寡?” 淼淼听罢,头一回对元清音转了看法,这个小姑娘,原不是一味天真烂漫只知道吃喝玩乐,她竟是有这等念头的。 难怪,难怪她对高太妃替她斟酌的那些驸马人选都不屑一顾,也难怪在原世界剧情里,她会有好几个男人,却一个都没真正收揽反而由着他们斗。 淼淼心里想笑,怪道她们二人玩得来呢,竟是一路人。 “淼淼,你怎么不说话?” “殿下。”淼淼扶起元清音的脸,直视她,“我得跟你再强调一遍,我,不喜欢贺云州。” “之前冲殿下夸他,也是帮着高太妃替您选夫婿罢了,毕竟这朝中年轻英才里,贺云州,确实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。六元及第的状元郎,千百年来也出不了一个的。” 元清音定睛看了淼淼半晌,她点点头,语气颓靡,“成吧,是我误会了。” “不过殿下,你后面说的那些话,我很赞同。”淼淼边说,边用手帕拂去元清音脸上的泪痕,“女子在这个世道上生活着实过于艰辛了些,虽然大梁朝不拘女子出门,较之前朝已是开放了些许,但困在女子身上的镣铐,还是太重了。” 元清音点头,俏脸上是说不出的欢欣,“我就知道说给你听,是对的。” 淼淼笑,“可是殿下你想过吗?这种境况如果要改变,是需要你带头的。” “我?” “是啊,作为大梁朝一国公主,你已经算得上是这里最尊贵活的最恣意的女子了。可即便如此,你也依旧有许多烦恼有许多禁忌,与其清醒地烦恼,何不如做出努力去改变?” 淼淼知道这番话元清音听进去了,她继续说道,“不拘要用多少年,也不拘我们能改变多少,但只要付出了努力,一代代努力下去,总有一天,我们女子,也能和男儿一样。” “淼淼,你说得对,可是,我该怎么做?” 淼淼笑,弹了下元清音额头,“这就需要殿下去想了,殿下这般聪明,会想得到的,对吗?” 摄政王府邸。 沈念义愤填膺地冲慕容煜道,“那起子小儿也太过阴险,竟打着王爷您还未成家难免空虚寂寞的旗号,送了四个美人过来。呵,什么美人,我看是jian细还差不多!” “再说了,王爷您分明是称病休养,既然要休养生息,又怎么能贪图女色?他分明是不怀好意!” 慕容煜淡漠地撩起眼皮看了沈念一眼,“你这暴躁的性子若再不改改,我这里,怕是留你不得了。” 沈念噎住,垂眸“哦”了一声。 “皇帝送的那四个女人,你安置了吗?” “安置好了。” 将手中账本最后两页看完,慕容煜勾唇,轻笑一声,“这兔崽子试探我呢,心倒是大了,想独立了。” “王爷?” 慕容煜将账本递给沈念,吩咐道,“这东西现在交给你,你该知道,如何发挥它的作用吧?” 沈念收好账本,半是不解地问,“主子是想?” “小皇帝还没行冠礼,没及冠就还是小孩子,如何能离得开大人调教呢?” 沈念这下懂了,王爷是要斩断那小子的翅膀,给他几日得瑟让自家瞧清谁是叛徒谁又到了他的阵营,如今,便可动手了。 思及此,沈念不由笑着拱手,“王爷放心,臣定不辱使命。” 慕容煜自然是放心的,只他这里畅快了,元宏就憋屈了。没过几日,大臣们竟纷纷推诿说自己能力不足处理不了政事,一开始,元宏还自己扛着,后来撑不住找贺云州帮忙处理,但双拳难敌众党,内阁重臣称病,几位尚书又讨饶说不能理事,再之后,底下一些人见风使舵,竟也开始摸鱼。 到了这地步,元宏如何还瞧不清呢? 慕容煜这是在逼他,逼他承认他能力不如他,朝政离不开他。 贺云州劝告元宏,“陛下,派太医去看看摄政王的身子吧。若王爷身体休养好了,也该回朝理政了。” 是,政务元宏已经大致上能够处理了,复杂些的有贺云州帮忙也就够了。然而一个国家,政令要下达,要成事,不是单单两个人就够了的。下面的人如果阳奉阴违不肯将事做好,他可以罢职,可如果这阳奉阴违的人不止一个,甚至里面还有几个重臣,那他,就真的无能为力了。 怎么就被逼到这份上了呢?元宏不由回想起那日朝堂上慕容煜提及的贪污案。怕是这些突然转了风向的臣子,都或多或少参与了当年的污糟事。 他的好父皇啊,呵,留给他这样大的烂摊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