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九章 柳府
柳府在苏州城西,东西南北四面的街道都是他们家的,粗粗观来,占地面积不小,至少是间十二进的豪宅了。从外看去,柳府临街的墙体保养的很得宜,虽然显得陈旧,但没有斑驳的霉点,也不见半点污渍。由此便知,柳府尚在财源兴旺之时。尹晟云蕊二人走到柳府正门,见大门紧闭,黑压压一股沉穆之气。尹晟和云蕊对视一眼,接着,尹晟上前敲响了柳府的大门。“砰砰砰!”大门紧关着,一侧的小门却开了,一个衣着整洁干净的家仆走出来,向尹晟颔首鞠躬:“这位爷,还请见谅。家里头出了丧事,老爷、夫人、老夫人实在没心思见客。如果您是来走亲戚的,麻烦您给个名字,小的好去回禀管家。”云蕊看这家仆说话得体礼节也妥帖,想柳府当是个书香世家。尹晟向对方回礼:“我不是来走朋友的。请转告贵府主人,六扇门捕头尹晟,今日专为柳公子丧命一案而来。”家仆听了,立刻说:“那您稍等。”尹晟和云蕊等了一会儿,不多时,云蕊听到大门后传来倥偬纷乱的脚步声。接着,大门开了,一名头戴绸布帽的中年乡绅走了出来。他的鬓发纷乱,不过被绸布帽遮住了,一般人瞧不出来。乡绅走到尹晟跟前,向尹晟行大礼。尹晟倒不惊讶,只是赶忙扶住了他。乡绅悲戚道:“在下柳士谦,被害的正是犬子。”说着,柳士谦便要向尹晟跪下,尹晟忙把他搀起来。尹晟说:“柳员外不必如此,六扇门查案,是职责所在。请您放心,我们一定会还令公子一个公道。”“多谢,多谢。”柳士谦抹起眼泪,向尹晟不住颔首。待他稍稍能自制了,才对尹晟说,“请,请入内上座。”柳士谦引着尹晟和云蕊到了正堂。三人各自坐下,柳士谦说道:“尹捕头,请问有什么事是鄙人可以效劳的?”尹晟道:“我想和柳公子的身边人聊一聊,譬如妻妾、书童、丫鬟、随从,凡举贵府中和柳公子关系密切之人,我都要问一问。”柳士谦说:“其他倒好说,但是女眷,怕不太妥当。我得和家母商量过才行。”尹晟摆手介绍云蕊:“不用,这是我师妹云蕊。”云蕊起身,向柳士谦盈盈行礼。尹晟接着道:“便由她同府中女眷一谈。”柳士谦连连点头:“好,好。来人。”一名家仆走进来。柳士谦道:“去里头请老太太、太太、少夫人准备一下。”家仆点头称是,接着退下了。半晌后,家仆请云蕊到后院去。到了后院回廊前,家仆退下了,换由侍女引路。侍女将云蕊引到一处叫福祥阁的暖房外,守在门外的侍女为云蕊撩开挡风的门帘,云蕊入了暖阁,绕过门前的琼花杨柳绣屏,便见一干身穿深色素色的女眷们。她们各个看着云蕊,为首的柳老太太和柳夫人都有望眼欲穿的神情。老太太一见云蕊来,立刻道:“看座。”柳夫人站起来,将首座让给云蕊,自己和儿媳柳少夫人坐在云蕊对面陪着。云蕊先向诸人行礼:“云蕊见过老夫人,夫人,少夫人。还有诸位姑娘。”柳老太太说:“女侠不要客气,是咱们该给您行礼。还请上座。”云蕊不敢自矜,只虚坐三分。柳老太太发觉云蕊很懂规仪,心中稍慰,也更信任云蕊三分。柳老太太说:“女侠,感谢您和尹捕头为我孙儿一事忧烦,老身铭感五内啊。请您尽管开口,老身能满足的,都满足你;不能满足的,也会尽力去做。老身的儿子,就这一个活了下来;我这活下来儿子,前后有过三个儿子,也只一个活了下来。现在,这唯一活着的孙子也死了。云女侠,老身和犬子已经是绝后的人了。我这孙媳妇更可怜,年纪轻轻就没了丈夫,也没个儿子,下半辈子无依无靠。云女侠,您不用顾及我们这些寡母孀妻受不受得了,您有话只问便是,只要能为我孙儿讨得公道,我们没什么受不住的。”云蕊点点头,说:“老夫人言重,我与尹师兄今日前来,只因柳公子一案,疑点甚多,所以再来调查。”柳老太太说:“您需要我们如何做?”云蕊说道:“我只需一间小房间,再让我依次见见柳公子生前亲近的亲人奴仆,最好是事发当日,和他有过接触的所有人。”柳老太太说:“不能在这儿问吗?”当然不能。且不说在场的女眷之中,极有可能藏有凶手或凶手的眼线,单说柳老太太和柳夫人这二位在场,底下的奴仆小厮便未必敢说实话。万一这柳公子之死,有他们办事不得力的成分在,当着主子们的面不敢据实说出,于是编个谎,糊弄云蕊。那云蕊问这一遭,也没有意义了。云蕊找了个借口搪塞:“请老夫人恕罪,晚辈担心老夫人、夫人和少夫人听家仆谈及事件始末后,悲切难当,伤心害体。柳公子之死,二位痛彻心扉,乃人之常情,但还是请二位保重身体。柳公子在天之灵见家人安好,也能得些许慰藉。”柳少夫人说:“云女侠说得是,夫君一向孝顺,如今必也惦记着祖母和二老,还请祖母和婆婆保重身体。”柳老太太听了云蕊的话,反倒觉出端倪来,她问:“云女侠和令师兄,莫不是觉得凶手就藏在柳府?”云蕊想,这老太太看着和善,却不失老辣。云蕊说道:“老太太误会了,是尹晟师兄和我到苏州到得太晚,手头缺少线索,才想从各处进行一一排查,看看有没有凶徒留下的蛛丝马迹。”柳老太太说:“我们闺阁妇人,不懂这破案的事情,好,就依云女侠。”柳老太太对身边的侍女道:“玻璃,你先带云女侠去少爷房间看看,等我们备好了屋子,就派人来叫你们。”侍女玻璃颔首:“是。”第九十章问案云蕊跟随婢女玻璃到死者柳公子住的小院调查线索。院门很干净,没有一点尘灰。云蕊皱了皱眉,随玻璃入内。整个院子寂寥无声,十分整洁,看来是时常打扫的。云蕊想,就算当时留下什么线索,如今也查不到了。云蕊索性跟着玻璃进到柳公子住的正屋,云蕊扫视一周,柳公子屋中有许多雅致贵重的文房玩物,譬如字画、墨条、毛笔之类,云蕊问玻璃:“看来柳公子生前是个雅人。”玻璃说道:“少爷平素喜欢这些东西,老太太每得了什么好玩意儿,就都送来给少爷。”云蕊走到床前的妆台,打开抽屉和首饰柜,发觉里头没有女子穿戴的珠玉首饰,倒有太多簪冠锦带,俱是做工精致。云蕊说:“柳公子想必风度翩翩,一表人才,平素也注重仪容。”玻璃笑道:“姑娘瞧得真准,少爷的确是这样的人。”云蕊瞧向衣柜,这衣柜是檀木制的,有股清香,雕花镶金,足有一面墙大。云蕊打开衣柜,里头挤满了男子的袍服衣物,堆得高高的,险些要掉下来。云蕊瞧了瞧,都是冬装和秋衣,倒不见薄的夏装,想必是另收在什么地方了。云蕊想,自己上周目身为齐王侧妃,也没这么多衣服。云蕊问:“柳公子常制新衣吗?”玻璃说:“是啊,每月啊,至少要给少爷做十件衣服,少爷有时去成衣店,还要买一些呢,都是些稀奇古怪的,少爷穿一两次,也就腻味了。”云蕊说:“柳少夫人不同柳公子住一个屋吗?”玻璃摇头:“少爷说,少奶奶身子不好,另向老太太求了间院,少奶奶平素就住那儿静养,每月只几天到少爷这儿来小住。”云蕊说道:“柳公子不会主动去柳少夫人屋里吧。”玻璃说:“您说得正是,少爷和少奶奶成亲四年了,始终淡淡的不亲近,也不知道为什么。”云蕊说:“柳公子也没纳过妾室?”玻璃点头:“您说得是,原本太太想让少爷屋里的云珠填房来着,可少爷不乐意。后来少爷还为云珠找了个苏州官府的文吏嫁了,那可是明媒正娶呢。”玻璃说着,露出欣羡的神情。云蕊心里大致有谱了,她问道:“柳公子身边有哪些随从小厮书童一类,是平素相处密切的?待会儿我想见见他们。还有,常给柳少夫人看病诊脉的大夫,也让我瞧瞧。他可在府上?”玻璃说道:“自然是在的。韩大夫不仅为少奶奶瞧病,也为老太太、太太瞧呢。”云蕊问:“他来多久了?”玻璃说道:“也就这两年,但不常在府里走动了。老太太命人在府外另寻了间别院,给韩大夫住着。”云蕊说:“这不方便吧?若是府里谁有个急病,韩大夫在外住着,也没法随时来。”玻璃叹道:“谁说不是呢?唉,要不是出了谢先生那桩子事,韩大夫肯定是住在府里了。”云蕊一听“谢先生”三字,立时顿了顿,也不言语。玻璃说道:“云女侠,我多嘴了,这桩事儿是老太太、老爷还有太太的忌讳,也是两年前的事了,您就别问了。”云蕊说:“你放心,只要后续没有线索引到这件事上,我是不会问的。”这时,一个小厮跑进来,对云蕊和玻璃说:“云女侠,玻璃姑娘,屋子备好了,就在西厅,老太太嘱咐说,请您引云女侠过去。”玻璃说:“知道了。”接着,玻璃对云蕊说:“女侠,请您随我来。”云蕊跟着玻璃离开柳公子住的院落,临走前回望了那通话的小厮一眼,发觉那小厮模样清俊,打扮也很秀气。云蕊眼一垂,转头问玻璃:“方才那通报的小厮,和柳公子关系如何?”玻璃说:“有段时间倒是形影不离,后来不知怎的,公子越发厌恶他,就就把他打发到各处传信了。”云蕊立时了然。玻璃引着云蕊进了西厅,她一进去,只觉自己走错了地。云蕊是来问案的,可西厅里搁着一张八仙桌,桌上摆满了瓜果小食,屋里还焚了香。玻璃走到八仙桌前,拿起桌旁小炉灶上烹的茶水,给云蕊倒了一盏,对云蕊说:“女侠请入座吧。”云蕊叹息一声,说:“给我挪个地,拿些笔墨和纸来。不用名贵,普通的就行。”玻璃忙不迭地走到西厅北边的屏风后,不多时就把笔墨纸砚端了出来。云蕊看了看四周,坐在八仙桌旁的茶座,玻璃把笔墨纸砚搁在云蕊手边,随后为云蕊磨墨。云蕊试了试,接着对玻璃说道:“多谢你,但我问案的时候,不能让你待在左近伺候。”玻璃一愣,问:“女侠这是什么意思?”云蕊只道:“你是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人,你在这儿,和你家老太太在这没什么分别。若你家公子遇害一事,真有什么隐情,当着你,她们不敢说。”玻璃听了,没觉得不快,只觉云蕊说得有理,便道:“那我先退下了,若女侠您需要伺候,我就在外头,唤我一声就是。”云蕊说:“我是江湖人士,平素没人伺候我,也不需要人伺候,你回你家老太太身边吧。不要待在院外,你待在院外,我也是会听到你的呼吸和心跳的。”玻璃这才颇觉不快,云蕊把支开她的意思表明得太过直白,好像她会偷听和告密似的。玻璃向云蕊一盈身,说道:“那我先退下了。”云蕊点点头,玻璃临走前,回望了云蕊一眼,接着走了出去。玻璃出了西厅,去到柳老夫人跟前。其时女眷都在,忙问怎么样了。玻璃说:“心气高着呢,我伺候她,好像还埋汰她了。这不?被赶了出来。”柳老夫人说:“人家是江湖女侠,本来就不习惯被人伺候,算了,你还是待在我身边吧。说说,她现在要见什么人?”玻璃回道:“说要见韩大夫,和少爷身边关系要好的小厮。”柳老夫人说:“去把人都找来,一个个让她瞧。”云蕊喝了口茶,这时,从外头走进一个面容俊秀,唇红齿白的小厮。云蕊瞧了瞧他,问:“你是柳公子身边伺候的人?”小厮点点头,声音比女人还细:“是的。”云蕊说:“吃些瓜果,喝些茶吧。”小厮听了,手不自觉翘起兰花指,捻起一颗果子,搁到嘴里,细嚼慢咽的。又捧起茶盏,瑟瑟地啜了口茶,抿着嘴含了下去。云蕊看他形貌,已经能完全确定了。云蕊问:“你跟着你家少爷多久了?”小厮说:“三年。”小厮双手捧起果子,吃了起来。云蕊说道:“你家少爷喜欢过女人吗?”小厮一听,双手一抖,果子撒了一地,他赶忙道:“少爷当然是喜欢女人的。女侠您该知道,他要不是那天去了春风得意楼,可就不会死在马车上了。”云蕊说道:“这里没有旁人,你可以不为你家少爷掩饰,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。”小厮听了,低着头瑟缩起来。云蕊说道:“这样吧,不想回答的,只要点头和摇头就可以了。”小厮点点头。云蕊说:“你跟着你家少爷的三年间,他可有过一个女人?”小厮听了,摇摇头。云蕊说:“那他去春风得意楼见的是谁?”小厮说:“少爷没让我跟着他去过青楼,我求过好多次,他都不肯。”云蕊说:“他既然不喜欢女人,那去春风得意楼见的,应该是个男人吧。”小厮挠着脸:“我也不清楚这些。”云蕊又问:“柳公子和你在一起时,是上头的,还是底下的?”小厮沉默着没说话了。云蕊说:“上头?”小厮没有回应。云蕊纳罕道:“那就是底下了?”小厮顿了顿,点了点头。云蕊点了点头,再问了柳公子死前的行踪之后,就让小厮下去,把下一个喊上来。她一连问了数个或模样清俊、或肌rou壮硕的小厮,大约能在心里摹画出这位柳公子的肖像。在问最后一个小厮时,云蕊心念陡生,问了一句:“你知道韩大夫是给柳少夫人瞧什么病吗?”小厮说:“听说是少奶奶身体不好,有些女人的毛病,韩大夫隔三差五就要来瞧一瞧,老太太和太太也总是赏燕窝人参一类。”云蕊听了,就不再多问,只让他下去。坡ˇ坡ベ仙女-推·文整.理与那些追逐风潮时髦而去玩弄清俊男人的纨绔子弟不同,这位柳公子是天生的同性恋者。云蕊身为现代人,从前也有过几个gay蜜,对此倒司空见惯,除却同情柳少夫人之外,也没有任何偏见。不过这是个很重要的发现,可以完全排除凶手是孙青裳的可能性。杀人者必定是个男人,而且模样不俗,谈吐风雅。这时,一名灰须的老者走了进来,他头戴布帽,面容和善。云蕊问:“你就是韩大夫。”“是。”韩大夫向云蕊拱手,“不知女侠想问什么?”云蕊说:“韩大夫先请坐吧。”韩大夫点点头,正要坐下,云蕊瞅准这机会,问他:“柳少奶奶还是处子之身吧?”韩大夫立时顿在原地,坐也坐不下去了,他赶忙站起来,说:“女侠可不要胡说,少奶奶与少爷成亲有四年了……”云蕊打断道:“云蕊不才,粗通医术,待会儿我将柳少夫人请进来,把脉一探,便知究竟了。”第九十一章私奔云蕊打断道:“云蕊不才,粗通医术,待会儿我将柳少夫人请进来,把脉一探,便知究竟了。”韩大夫听了,额间汗涔涔的,云蕊趁机说道:“韩大夫,这从前是你和柳公子的秘密,现下是和我的秘密,我不会告诉任何人。想来,柳少夫人与柳公子成亲四年,都不曾有孕,你给柳少夫人看的女人病症,当是不孕之症。可柳少夫人身体康健,根本就没有不孕之症。是柳公子买通了你,让你回禀老夫人还有夫人说,她的不孕之症需要静养,不宜同房,所以老夫人才允许柳少夫人和柳公子分房住,是也不是?”韩大夫听了,叹息一声,说道:“女侠猜的不错,少奶奶确实守身如玉。只一点错了。并不是我回禀老太太和太太的,是在我之前来的那位大夫说的,我只是曹随萧规罢了。”云蕊说:“柳公子从不和她同房,她就没有察觉吗?”韩大夫道:“少奶奶出身书香世家,管教严厉,并不知晓夫妻之礼,她一直以为,只要女人和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,就会有身孕了。所以,也只觉得是自己有病症。”唉,性教育缺位啊。云蕊说:“你前头那位大夫也被柳公子收买了吗?”韩大夫说:“那位先生的事,我也只是听说。似乎是姓谢,和柳府的大小姐私奔了。不过柳少爷私下里时常提起这位谢先生,似乎来往甚密。”莫怪这成了柳府的忌讳,在书香门第,私奔是天大的丑闻。云蕊想到谢远狐,又不禁伤感,这柳小姐也遇上一个薄幸之人。要真是良人,他当知道,聘则为妻,奔则为妾,没有长辈为证,明媒正娶,再向官府文碟,日后的婚仪再盛大,也不会被承认。云蕊心念一动,问他:“可知名讳?”韩大夫说:“这我就没详问了。只是有回老爷寿宴,有苏州商户送上狐裘,之后,老太太气得晕厥,召我过去时,骂起这位谢先生,说以貂狐走兽为名的,能是什么好人?见不得这禽兽的东西。”“……”不会吧?云蕊起了疑,当不会那么凑巧,真是谢远狐?不过谢远狐说他自有了谢玄与之后,就不再有风流韵事来着。云蕊念一转,又暗骂自己鬼迷心窍,这话也能信?云蕊再依例问了柳公子的行踪、喜好、身体状况等等之后,便让韩大夫下去了。接着,她见了柳少夫人,给柳少夫人诊脉后,确定柳少夫人确是处子之身。又见了诸多女眷,一一问过后,也没觉察出更多的线索。只知柳公子向来是一个人去春风得意楼,从不带随从前往,见的多半是他在苏州城中的纨绔朋友。云蕊问:“那柳公子有哪个朋友特别要好的吗?”被问的女眷说道:“那可多了去了,譬如城东凤家的,城西薛家的,还有什么官府、商贾、侠客、戏子等等,连苏州城茶寮的老板都和他有交情呢,常来府里打秋风。”云蕊说:“他随从的小厮,都是从哪儿来的?”女眷道:“多半是赖管家送来的。”云蕊说:“老夫人和夫人不管束这些小厮吗?”女眷说道:“管的,有回少爷两个月没去少奶奶屋里,太太遣人把少爷院里伺候的奴仆全给打了,说他们就知道巴着少爷,都带着少爷玩疯了,也不知规劝几句。”云蕊点点头,说:“知道了,你可以下去了。”把该问的问完,该看的看过后,云蕊去到柳老夫人和夫人跟前,说要告退。柳老夫人礼请云蕊留下用饭,云蕊婉拒了。柳老夫人看着云蕊,问了一句:“方才我这孙媳妇说,云女侠也通医术,不知师承哪方名医?”云蕊心念一动,不如趁此机会,看看带着柳府小姐私奔的人到底是不是谢远狐。她说道:“家师姓谢,诲远狐。”柳老夫人听了,脸色大变,面上皱纹抖动起来。周遭气氛一凛,顿时四座静默。柳少夫人惊恐地瞧着云蕊,婢女玻璃低下头不敢做声。云蕊哀叹一声,心下了然了。她站起身来,立即说:“晚辈既得线索,也该告辞了。”云蕊转身,急匆匆要走。柳老夫人长叹一声,喊道:“云女侠且慢。”云蕊脚步一顿,又转回来,问:“老夫人有何吩咐?”“不知……不知我那孙女,如今……还好吗?”柳老夫人说道。云蕊假装糊涂:“什么孙女?”“唉。那就是被弃负了。”柳老夫人叹道,“这也是她自找的,怨不得别人。云女侠,老身求你一件事。我那孙女,名叫柳潋,烦请你问问,她后来……去了哪里?请你告诉谢远狐,老身已经没了孙儿,叫他……把我孙女还回来。”云蕊颔首,说道:“一定转告。”云蕊离开柳府内院,到外间时,尹晟也正和柳员外告别。两人离开柳府后,尹晟问云蕊:“有线索吗?”云蕊说:“凶手是男人。”尹晟笑说:“何以见得?”云蕊说:“柳公子不喜欢女人,他夫人现还守身如玉呢。你可见过柳府的赖管家?”尹晟点头:“见过了,他说,柳公子喜欢清俊的小厮,不爱女人。”云蕊说:“我觉得苏州的这个案子,我们想错了。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倒采花的女yin贼,我们就认为这也是孙青裳做的。说不定只是她做出名气来,别人听说了,就模仿她的手法,栽赃到她身上。”尹晟点头:“同感。这下好了,此案不用小题大做,也不用怕惹着参禅山庄,咱们当做寻常案件调查便是。师妹,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春风得意楼瞧瞧?”云蕊抿着嘴,摇了摇头。尹晟说:“怎么?还有其他线索?”云蕊说:“我想先回去一趟。”尹晟眼色一凝,接着说:“天色还早,再陪师兄到处走走。”云蕊说道:“师傅与柳公子私交不错。”尹晟一顿,接着说:“那我去问,你去春风得意楼看看。”云蕊叹息:“你怎么问?你问他,他和柳公子有没有断袖之交?”尹晟顿时被噎住了。云蕊叹道:“还是我去吧。”第九十二章欲尹晟陪着云蕊回到苏州小院里,古致明见两人这样早就回了,不禁问:“怎么就回来了?”云蕊说:“禀师伯,我身子不大舒服,师兄便先送我回来了。”谢远狐听了,瞧云蕊面色,仍是白皙红润,但眉头微蹙,双唇紧抿,想她并非身体不爽,怕是心里不大舒服。谢远狐道:“那就先回屋休息,我来瞧瞧。”“师叔……”尹晟说。谢远狐问:“怎么了?”坡ˇ坡ベ仙女-推·文整.理云蕊说道:“师兄只是担心我,师傅,咱们回房吧,你给我瞧瞧是不是病了。”谢远狐瞧了瞧尹晟,尹晟皱着眉宇,面色沉重。又瞧了瞧云蕊,云蕊倒显得很轻松的模样,只是目光在特意回避尹晟。谢远狐说:“好,咱们回房。”一回屋,关上门。谢远狐便拥住了云蕊,云蕊也倚在他怀里。谢远狐说:“我现下有些恼怒。”“怎么了?”“尹晟惹恼了我。”谢远狐问她,“你们俩发生什么了?”云蕊推开他,坐到床边,道:“是你做了扒灰的事情,所以瞧谁都有鬼。我与尹师兄很清白。”谢远狐道:“你和他清白,我就更恼了。”云蕊问:“你什么意思?”谢远狐也坐到云蕊身边,对她说:“你这么美,尹晟要对你没有意思,就真是白长了一双眼。”云蕊不禁含羞一笑:“巧言令色,最不可信。”谢远狐笑着吻她的发:“现下身子舒服些了吗?”云蕊不答,靠在谢远狐怀里。她仰起头,抬着唇,谢远狐立刻会意,低头吻住了她。谢远狐的舌头侵入到云蕊的小嘴中,温柔地吸吮她嘴里的琼液。云蕊被他吻得喘不过气,身子不停往下躲,最后倒在谢远狐腿上。谢远狐顺着她的动作,吻到她的下巴,舔了她的下巴尖,然后亲吻她的脖子。云蕊一声轻吟,脖子不禁蜷起,谢远狐便干脆拉开她的衣襟,吻她的肩。云蕊瞧了瞧谢远狐,见他像猎食的狐,嘴上斯文着吻她,眼里却透出一丝贪婪。云蕊便趁机说道:“我今天去了柳府。”谢远狐一顿,轻笑了笑,接着把云蕊横抱起来,搁到床上。谢远狐说:“难怪今日又温驯了。你想问什么?”说着,谢远狐解开云蕊的衣带。云蕊接着说:“苏州这几起案子中,第一名死者是柳府的那位柳公子。”谢远狐顿下动作,说:“他竟死了?”云蕊说道:“柳老夫人叫我转告你,她已经没了孙子,让你把孙女还她。”谢远狐瞧着云蕊:“你知道多少了?”“不多。”云蕊坐起来,亲吻谢远狐的耳垂,接着在他耳边,气呵如兰,“只知道柳小姐和你私奔了。她后来去哪儿了?”谢远狐说:“我把她嫁到了汴京,做了一个商贾的继室。”云蕊靠在他肩上,问他:“若有一天,你也弃负了我,会把我嫁给谁?”谢远狐说:“我没有抛弃她,是她厌弃了我。”云蕊轻笑起来,她含舔着谢远狐的耳垂,接着在他耳边说:“师傅,与你相处这些日子,我自认算了解你的。你喜欢一个女子,自有办法让她倾心;若你后来厌弃了她,也有办法让她心碎、心死,再让她心甘情愿地离开你。看上去,确实是她厌弃了你,其实都是你的手段。”“呵。”谢远狐轻笑一声,也听不出是嘲讽,还是恼怒,只抱紧了云蕊,柔声说道,“我越发喜欢你了。”谢远狐伸手要脱下云蕊的衣服,云蕊抓着他的手,制止了他的动作,她质问道:“你早就预备要抛弃我了?”谢远狐轻笑着摇头:“我与柳潋分离,不能以弃不弃、负不负来论说,归根究底,是我俩性子不合。她到底是大家闺秀,习惯被人进出伺候,要与我在醉溪谷隐居,亲手cao办衣食住行,实在是太委屈她。你不一样,与她全不一样。”云蕊苦笑道:“我和她哪里不一样?性子如何对你很重要吗?只要能够满足你的欲望,就都是一样的。”“你原来这样看我?”谢远狐显得很受伤,他想抱紧云蕊,可云蕊离开他的怀抱,往后躲开了他。谢远狐说,“蕊儿,你怎不想想?世间那样多女人,我要谁不好,偏偏要你。你可是小玄的心上人,我对你若不是真心实意,何苦如此?”“呵。”云蕊轻笑道,“若非我与师兄还有这一层关系,我早便看透你的情欲陷阱了。师兄才是你最大的障眼法。”直到云蕊知晓谢远狐拐带柳家小姐私奔之前,云蕊都不曾以恶意揣度于他。哪个徒弟会怀疑疼爱自己的师傅是恶人?哪个女子又会怀疑温柔缱绻的情郎是恶人?云蕊犯了同谢玄与一样的错,她先入为主的认为谢远狐是光风霁月的君子,只因一腔爱慕,选择性的忽略了很多事情。譬如谢远狐对身为徒弟的云蕊出手,譬如谢远狐抢了儿子的女人。这是君子做得出来的吗?但云蕊就是忽略了这种种,让感性在理性之先做出判断,让她相信谢远狐去抢儿子的女人,是真的出于难以自抑的爱慕。这微妙地迎合了世间所有女人的虚荣心。正如世间男子都希望全天下的漂亮女孩为自己神魂颠倒,女子也希望天下男子都爱自己爱得发狂。“师傅,你对师兄,也未见多么疼爱。你若疼爱,会动手抢他爱慕的女人吗?更何况,你根本就没有与师兄父子阋墙的顾虑,你只要在我之前,跟师兄坦白说,你做了极错的事,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勾引了你,我是个yin荡的女人。凭你那三寸不烂之舌,师兄又受你先入为主的诱导,或许他一时并不信你,但你们是父子,感情不比旁人,等年岁久了,师兄对我的感情淡了,他自然会信你,也自然会原谅你。”信言不雅,雅言不信。云蕊从前读时,还淡淡的没什么感觉。如今方觉,圣人之言,确实是智者经验之谈。谢远狐口口声声诉诸爱慕,纵然都是令人欢悦的甜言蜜语,但心里没有一点真情,反倒是付诸手段意图控制。他的嘴上涂着蜜,舌后却藏着毒。“蕊儿,你真是误我至深。我怎会如此待你?”“你都这样对待师兄了,难道还会觉得,在师兄跟前说我几句半真半假的话,是叫你过意不去的事情吗?”云蕊说着,靠近谢远狐,挽住了他的脖子。她拉开谢远狐的衣襟,亲吻他的锁骨,接着把脸贴在谢远狐胸膛上。她阖目说道:“说不定,你根本就不用在师兄跟前说我什么。你只要在师兄回到醉溪谷前,像打发柳小姐一样打发我。等师兄回来,你告诉他,我不想同他在一起,或是另有了情郎,所以选择了离开,师兄便永远不会知道你和我的事情。”谢远狐听了,把云蕊拥紧了,他亲吻云蕊的额头,对她说:“蕊儿,是师傅不好,先前不该那样对你。你今日有些多愁善感,想得太多。”“是吗?”云蕊看着谢远狐,脱去了穿在身上的衣裳,只留一件赤色肚兜。她傲然挺立着秀美的双峰,将双乳主动够到谢远狐眼前。谢远狐把她的肚兜拉开一点,接着含住云蕊的乳珠,舌头卷起乳珠,齿尖嗫咬着乳晕。云蕊不禁轻吟,抱紧了谢远狐的头,她说:“师傅。”“消气了?”云蕊说:“你说,我明日便启程,去汴京找柳小姐,如何?”第九十三章你曾被人干到晕厥吗?(H)云蕊说:“你说,我明日便启程,去汴京找柳小姐,如何?”说着,云蕊垂眼盯着谢远狐,谢远狐眼中闪过一丝惊疑。这目光一闪而逝,却被云蕊捕捉到了。云蕊笑了,她终于发现谢远狐的软肋。只要谢远狐还有弱点,便可以战胜。谢远狐说道:“想去汴京,我陪你一起。”“不用。”云蕊捧起谢远狐的脸,亲吻他的唇。云蕊的鼻尖触着谢远狐的鼻尖,她垂着眼,跟他说,“今夜是我们最后一夜,此夜过后,你我便结束了,我去哪儿,再无需你陪同,更与你无干。”谢远狐突然抓住云蕊的手,他扼住云蕊的肩,将她往后摁倒。霎时天旋地转,云蕊倒在床上,谢远狐的身子覆盖了上来。谢远狐说:“别说气话,我不能失去你。”“你不是怕失去我,你是怕我去汴京找师兄。”云蕊的发丝披散在床上,她道,“你现在正值壮年,可二十年后,就会垂垂老矣,那时师兄便成了你的依靠。你怕我去汴京,将事情告知师兄。你也怕师兄同你父子反目,让你到老落个无依无靠。哈!哈哈哈!”云蕊说着,扭头笑起来。谢远狐则静默下来,一声不吭。云蕊忽觉一股森然寒意,不禁汗毛直立。她抬起头看向谢远狐,只见谢远狐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缝,像极了猎食的狐。云蕊瞅向门口,想寻生机,谢远狐立刻握住她的下巴,稳而有力的将她的头扭回来。他的力道拿捏得正好,让云蕊无力反抗,又觉不到一点痛。云蕊这才发觉她太过鲁莽。她忘了自己的武功是谢远狐教的,也忘了谢远狐是一代宗师。可她又觉得没什么可惧怕的,她上周目被风靖雨杀了那么多回,死亡于她不过是读档重来罢了,有何惧哉?“蕊儿。”谢远狐在她耳畔呢喃,声音沉静,却一字一顿,“莫再为这无端的猜疑,开无谓的玩笑。”云蕊说:“你放开我。”“放开你,你就跑了。”谢远狐说,“若你是厌弃为师,所以要走,我无话可说。可你现在只是一时赌气,这才要走,我不能让你走。”“不走,让你杀我?”“我不会杀你。”“你方才动了杀意。”云蕊说,“若不是师伯和尹师兄还在隔壁,你方才就不是握住我的下巴,而是扼住我的脖子了。”谢远狐没再分辨,只问云蕊:“你知道为什么,男人坐拥许多女人,叫做风流得意,而女人睡过许多男人,就成下贱yin妇了?”云蕊说:“因为敲定伦理的是男人。”“说得正是。这一切的根源在于男人拥有比女人更强健的体魄,绝大多数女人只能依附男人而生,既然只能依附别人,自然要接受别人制定的规则。”云蕊想扭开头,下巴却仍被谢远狐牢牢握着。谢远狐问她:“蕊儿,风思行和小玄,可曾将你cao干得晕厥过去?”这话一出,云蕊只觉zigong隐隐抽搐了一下,接着下身水流如注。她的身体比理智更快的领会了谢远狐话语中的含义。云蕊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仍对谢远狐余有眷恋,但她还是执意从他手里将下巴挣开。她挣开了,因为谢远狐松了手,没再箍着她。谢远狐的指弯落在云蕊的颈子上,顺着大动脉滑到锁骨。或许是理智已决意离开他,因而身体起了更激烈的反应。云蕊感到脖子触电似的酥,这一酥酥化了整个身子,下身不住流着蜜水,把亵裤完全濡湿了。云蕊说:“你终于要露出獠牙了。”说着,云蕊苦笑了一下,她垂着双眼,将头扭开,回避着谢远狐。谢远狐把头俯下,吻着她的唇角。云蕊突然感到心痛,她不禁推开谢远狐。谢远狐便捉着她的手,亲吻她的指尖,说:“看来,今夜绝不会是最后一夜。”云蕊刚欲分辨,谢远狐吻住了她的唇,封堵住她的话语。云蕊起初还抗拒,可谢远狐的吻太过醉人,她渐渐软服下来。这回,谢远狐省却了前戏,他扯掉云蕊的肚兜,在她奶子上抓了两把,便去解落云蕊的裙子和亵裤。谢远狐抚摸云蕊的yinchun,yinchun已经异常湿滑。谢远狐说道:“你今天湿得真快。”说着,谢远狐的中指挤入云蕊的xiaoxue。云蕊不禁含紧了,并感到身子底下丛生一股欲望。这根手指于她,就像一滴雨水落到杯子里,远不能满足身体的欲望,更不能给予她溢出的快感。她猛地发觉,自己已比从前yin荡多了。谢远狐见她这样,晓得她情欲起了。他笑道:“我要放你走,你还离得了男人吗?”“你……”还不待云蕊分辨,谢远狐的手指扣住云蕊的内壁凸起的rou点。触电般的快感袭来,云蕊不禁挺起腰,绞紧了他的手指。谢远狐感到她xiaoxue里湿透了,他的中指再轻轻一弯,云蕊就喊出声音来。“啊~”声音很酥,酥得像妖孽一样。谢远狐抽出手指,掀开衣摆,把阳物取了出来。他这些日子对云蕊尚算手下留情,他喜欢看着女人被他慢慢调教成不知餍足的荡妇。一下喂得太饱,后续就没有吸引猎物的新鲜手段了。这些手段,他原计划是要在一个月后再对云蕊实行的,但云蕊脱出了他的控制。他最讨厌猎物失控,又很喜欢猎物失控。每一次猎物失控,都能让谢远狐消解掉对单个猎物的腻味,转而产生一种新鲜感和挑战感。谢远狐又把拇指塞入花xue,他就势捏住了花xue上的凸点。云蕊一声酥透的娇吟,纱帐都快被她的娇声销化了。她一双白腿不禁合拢起来,夹紧了谢远狐的胳膊。谢远狐再加了一分力,云蕊仰起脖子,娇声呼出来:“啊啊啊啊啊!——”阴精和蜜水喷涌出来,溅到谢远狐的手指上。云蕊xiele身子,浑身软着没力气。谢远狐分开她的腿,趁她高潮后反应木钝的劲儿,把阳物送进她的xiaoxue里。“啊~”云蕊懒懒地娇吟,谢远狐握着云蕊的腰肢,伞头慢慢蹭过xiaoxue内壁上凸起的rou点。云蕊感到舒服,就像手心有个蚊子包,情人正温柔地挠它。谢远狐伏在她身上,把她抱得紧紧的,趁云蕊神思惫懒的功夫,把阳物顶到了底。花xue被牢牢充实着,幸福的满足感又充溢在云蕊周身,可云蕊一下又想到谢远狐的欺骗,又幸福不起来了。云蕊的腰挺了起来,谢远狐不住地抽插冲撞。他的双股怕打着云蕊的双臀,阳物在饥渴闷痒的xiaoxue中不断抽插着。云蕊今日的身子万分敏感,就这一会儿的功夫,又到了高潮。“啊啊啊啊啊!——”云蕊喘着粗气,高潮带来的困倦感席卷周身,谢远狐却还抓着她。现在,谢远狐的抚摸已不能带给她刺激,她感到身上每一寸毛孔都昏昏欲睡。连日来的性爱,加上情绪起伏,白天里又查了案,耗费了不少精力。如今终于要脱离这桎梏的囚笼,云蕊想好生睡一觉,休息休息。谢远狐可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云蕊,云蕊要真就这样睡过去了,她明日就真会走了。谢远狐把云蕊抱起来,让她的背靠在墙上。这初冬天气,墙面湿冷湿冷的,云蕊一下打了个寒战,便清醒了一些。谢远狐就抱着她,把阳物在云蕊身子里抽插。阳物送进yindao深处时,水声莫名的响亮,云蕊闻到了一股yin靡的气味,下身完全湿透了。谢远狐不停地cao弄云蕊,狠狠顶弄她的花芯。每每抵到头,云蕊就要娇喊一声。又一次,云蕊感到自己快要去了。谢远狐见她表情,加快了cao弄的节奏。guitou在yindao里不停磨蹭,云蕊再一次绝顶了。云蕊喘息起来,她感到心跳异常猛烈,发梢全是汗水,浑身湿漉漉的发热。谢远狐把她放在地上,压在她身上,进行第四次的cao弄。云蕊累得瘫在地上,眼沉重地睁不开,可xiaoxue传来的快感一次比一次强烈,身体一直被阳物充实抽插着。他怎么还不射?这都多久了?就算是习武之人,就算他内力深厚,也不可能这么久啊。云蕊闭着眼,眼前分明是一片黑暗,大脑却还在勾勒着从下身传来的刺激快感。她隐隐感到双手被谢远狐抓着,但已经失去分辨的力气了。在这种状况下,女人本是很难再高潮了,也不知谢远狐有什么神奇魔力,还是生生把云蕊送上了顶。“啊……”随着一声无力的呼喊,云蕊沉重的大脑仿佛被酥麻的电流刺激,脑仁隐隐有些发痛,但身上却酥酥麻麻的。等到快感终于过去,她只觉浑身发冷,心跳得极快。偏偏这时还来了一阵风,云蕊只觉周身更冷了。[完成隐藏任务:勘破野狐的陷阱。获得奖励:48个时辰内怀孕率100%]怀孕率?云蕊的最后一点意识陷入了倦困的迷蒙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