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0.臆想
170.臆想
陆川病了。 那天他在浴缸里睡了一整晚,在满池冷水中醒来,都顾不及回暖,随便抓了件西装就出门了。 入冬的青城冷风赫赫,偏偏他又忘记穿毛呢大衣,跟着朋友跑了两个座谈会,高强度工作连轴转了几天,等到接诊万恬的日子,他已经开始头重脚轻了。 他犹豫着要不要取消预约,几行信息在手机上删了又打,打了又删,最终只是发了个提醒她准时赴约的,公务般的消息。 其实是想跟她多说两句的,以主治医生的身份,或者以朋友的身份,问问她的状态怎么样,心情好不好,有没有按时吃饭。 可是他不敢说,他怕多打一个字,都会泄露他脑子里那些污秽的胡思乱想。 你疯了,陆川想。真的疯了。 他应该立刻把万恬转给其他医生,然后自己也去做心理诊断,尽快终止这一段越走越偏的医患关系。 可他连生病的时候取消会诊都做不到。 就像是...就像是舍不得,不管怎样都想见她,连等待的时间都那样愉悦。 小巫女踩着月光,穿过低矮的灌木丛,追赶那只穿马甲的白兔先生,跳进了深长深长的洞xue,带给他不可思议的一天。 他吃了退烧药,把屋子里的壁炉烧得更旺,让他苍白的脸色被烘烤的红润,放下高梳的额发,遮住眼睛里的疲惫。 看起来还是那个温柔礼貌的心理导师。 小巫女准时赴约,她穿着镶蕾丝边的蓬蓬舞裙,一进门就来了个热情洋溢的高踢腿,十分兴奋的跟他说学校组织文艺晚会,她苦练了康康舞来给他鉴赏... 陆川惊诧,但又觉得理所当然,小巫女就该这样,出其不意,思路跳脱,永远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。 “学习新事物是治疗转向的重要目标。” 他坐在沙发上,微笑以示鼓励:“我很荣幸做你的第一个观众。” 之后他就有点后悔了,他知道康康舞是一种粗犷乃至奔放的舞蹈,但他低估了万恬的热情...和激情。 华丽繁复的裙角掀起又落下,她白皙笔直的长腿不断有力上踢,踢至鼻尖。 眼花缭乱中,她珠光闪闪的丝袜和脚腕上细长的宝石链子,像是拖着尾巴,一划即逝的流星。 他很想问问,为什么这么冷的天,她只穿一条几近透明的袜子...但是他说不出话,他控制自己不去注意那两条漂亮的大腿,就已经用尽了全部理智。 和幻境中的束手束脚不同,她的舞姿曼妙娴熟,不知疲倦的围绕着他转圈。 大红舞裙不断散开合拢,像是在一副黑白线稿上,连续用画笔涂抹染料。 他快被绕晕了,仿佛回到了 1899 年,巴黎马蒙特的红磨坊舞厅。 在那闪着红光的大叶轮下,奢靡贪婪的看客,和璀璨惊艳的舞女们,在四溢的颓废酒香中,到处都是高扬的大腿... 够了,不要再想大腿了。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偷看大腿的嫌疑,他只能低头喝东西,把注意力放在海波杯上。 今晚准备的是加了燕麦奶的葡萄浆饮,他很庆幸没有准备酒,这种冰凉的饮料提醒他不是台下的为了大腿而嚎叫的观众,充其量只是红磨坊门外买手卷雪茄的过路人... 他注意到万恬舞鞋,银色缎面,脚背上打了个蝴蝶结,细细的跟,很难想象她还能如履平地...从舞鞋延伸上去,是那跳跃时美的惊心动魄的小腿... 够了,不要再想腿了。 她越跳越快,舞姿飞旋,发箍上的碎钻在灯光下耀眼夺目,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条皮带,细长,柔韧,泛着皮革的光亮。 万恬挥手抽打,他下意识拽住皮带的另一端,小巫女打了个趔趄,跌进他怀里。 她并没有惊慌失措,甚至顺势坐在了他腿上,双手搂着他的脖子,面颊潮红,眼睛湿的像幼鹿。 “我跳的好吗?” 她问。 他想赞美她,却又张不开口,他被那花瓣一样柔软的红唇吸引了。 真漂亮,真漂亮... “你想干什么?”她又问。 我想... “你想吻我吗?” 是的,我想吻你。 “那就吻吧。” 她咯咯地笑,“绅士不该让女孩苦等。” 真的能吻吗,之后又怎么办呢,他这算性sao扰吗,他们又是什么关系? 众多疑问,他犹豫着,却抵不过她的诱惑,低头轻轻碰了碰两瓣娇艳的唇。 他想浅尝即止,可灵魂和rou体像是分离了,他不听使唤,不听指挥,紧搂着她加深了这个吻。 和想象中一样柔软的触感,夹杂着唇蜜的黏腻,她灵巧的小舌头像是栀子花的花蕊,散发着雨后森林的潮湿芬芳。 欲罢不能。 他还想再索取更多,甚至想把手伸进她裙底,摸一摸那该死的,让他魂绕梦牵的大腿... “老师?” 一瞬间怀抱空了,或者说什么也没有,他手里举着海波杯,浅紫色的液体淅淅沥沥滴在他裤管上,染了一坨深迹。 而万恬站在旁边,她已经结束了舞蹈,正撩起裙摆,右脚后撤一步,做了个标准的宫廷舞谢礼。 “老师,我跳的好吗?” 康康舞是极费体力的舞蹈,她额头细汗津津,眼神晶亮等待夸赞。 不是幻境,只是他的臆想。 他臆想着把少女抱进怀里,亲吻她,抚摸她。 “很完美。” 陆川放下杯子,迅速掩饰自己的失态,起身想给她拿条干净毛巾擦汗。 疲惫的身体终于在此时发出抗议,他大脑眩晕,视野模糊,不受控制的向地面倾斜,下意识想抓住什么东西,却只是砸碎了玻璃杯。 “老师!” 晕倒之前,他看到小巫女提着裙摆向他跑过来,还隐约听到了...布料碎裂的声音。 昏沉间,似乎有人想给他喂水。他好累,不愿意配合,热水顺着嘴角流下,沾湿了脖颈,又被纸巾擦干净。 随后那人低头,覆上了唇。 好柔软,花瓣一样鲜嫩娇弱,小心翼翼的贴着他,舌尖轻抿,将那温热的水缓缓渡进口腔。 呼吸因紧张而急促,小小的,细细的喷在他脸上,有点痒,但又很可爱。 他张嘴想吮吸,想挽留,舍不得那柔软的嘴唇,离开时都发出了轻轻的“啵”响。 是谁... 陆川睁开眼,看到万恬跪坐在床边,捧着水杯冲他笑。 “老师!”她很高兴,“您感觉好点吗?” 陆川有点茫然,盯了一会她手里的水杯,缓缓问:“你刚刚...” “喂水啊,老师你一直喊渴,又不肯乖乖喝。” 万恬伸手,指尖在他还湿润的嘴唇上抹了两下,“嘴巴都干起皮了,您病了怎么不休息呢?” 这一连串极其自然亲密的动作又让陆川怔忡,万恬只是给他喂水,但他却想吻她... “您睡了两个多小时,饿了吧?” 万恬站起身,放下水杯往门外走。 陆川这才注意到她穿着...他的衬衫,宽大的剪裁遮住了身体,却遮不住曼妙的身姿,领口敞开着,锁骨若隐若现。 舞鞋也脱了,她光脚踩在地毯上...并没有完全光着,珠光丝袜还包裹着她的长腿,曲线与衬衫下摆相连,可以想象若掀起衣角,该是何等的春光无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