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1.夜色多么好
171.夜色多么好
这一幕对陆川的冲击实在强烈,他想撇开眼的,但视线却黏在腿根处流连。 该死的,该死的,不要再看了。 “你,你怎么...” 他声音几乎都在颤。 “哦,您说衣服。” 万恬扯了扯衬衫下摆,“您晕倒的时候把我裙子撕坏了,我没带别的衣服,只能先借老师的穿一下。” 她双手合十,做了个抱歉的手势:“我会给您洗干净的。” 不是,现在不是洗不洗的问题,现在的问题是你穿成这样在一个成年男人家里,很难不让人瞎想...当然了他没有瞎想,又没人逼他看大腿... 在陆川自我怀疑的功夫,万恬已经下了趟楼,端了个餐盘回来。 她取掉陆川头上的凉毛巾,扶他靠着床头坐好,又在后腰塞了几个软垫,把餐盘放在他面前。 玉米南瓜粥,还有几样精致的凉拌小菜,盛在白瓷碟碗里,色香俱全。 “这是...你做的吗?” 陆川轻声问。 小巫女难得扭捏了一下,指了指粥面上的坚果:“核桃仁是我撒的。” 陆川笑了笑,浅浅尝了一口,浓郁香甜:“好喝。” 万恬撑着下巴跪坐在床边,忽然问:“我喂您?” “咳咳咳...” 粥呛在嗓子里,“什么?” “没事的,您不用害羞。” 万恬跃跃欲试的接过碗,“照顾病患,尊老爱幼。” 陆川语塞:“...我有那么老吗?” 万恬盯了他一会,摇摇头肯定的说,:“不老,您风华正茂。” 鬼精灵的小巫女,一句话让他紧张,又一句话让他高兴。 说不清心情为什么变好了,这碗粥喂的也极其自然,万恬递勺,陆川就张嘴。 他尽量忽视她的穿着,忽视这像恩爱夫妻一样的场景...他只把自己当个病患,虚弱到自己不能端碗。 “老师看着瘦,还挺沉的。” 万恬说,“如果您过两天发现身上有青紫,那应该是我拖您的时候磕到的。” 他好歹也是个男人,不知道这姑娘怎么托的动他这187,80kg的rou。 “抱歉。” 他咽了一口粥,“裙子我赔给你。” “还有外卖费,劳动费,精神损失费。” 万恬嘻嘻笑。 “好。” “开玩笑的啦。” 她笑着,两眼弯弯,“您好好养病就行了。” 热粥填饱了饥饿的胃,他又吃了药,眼皮变得沉重,裹在被子里昏昏欲睡。 天已经黑沉了,他应该让万恬离开的,他们这样孤男寡女的不合适...但是又不希望她走,希望她留下来,陪着他,哪怕五分钟。 他打定主意不开口,除非万恬先提出要走。 但万恬什么也没说,小巫女似乎懂得他的心思,收拾了餐盘又跪坐在床边:“老师睡吧,我陪着您。以前阿煜生病的时候,我都这样陪着他。” 又是那股潮湿的芬芳,雨露青草的味道,很淡。他阖上了眼睛,感觉到万恬手放在被子上,一下一下拍着。 拿他当弟弟了吗,他已经三十五岁了啊... 好安心,他沉沉睡去。 再醒来时,第一眼没有看见小巫女。 她蜷缩在地毯上,长腿交缠在一起,屋内只亮了一盏小灯,光晕昏黄,笼罩着她恬静的睡颜。 时间仿佛静止了,他分不清这是幻境还是现实,她美的像个泡影,一碰即碎。 陆川犹豫了一下,叫出那个称呼:“恬恬。” 无人应答,少女皱了皱眉头,不想被吵醒。 “恬恬。” 他再次喊,声音大了些:“这样睡会感冒的。” 她惺忪睁眼,不情不愿的坐起身,衬衫已经睡歪了,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和圆润的肩头。 “脖子都僵了...” 她揉了揉肩颈,小声抱怨着:“几点了?” “十一点十五分。” 陆川看了眼手机,“太晚了,我送你回去吧。” “都十一点多了!” 万恬惊慌的蹦起来,“门禁,我们有门禁!” “别急,我送你回去,开车很快的。” 陆川掀开被子,又猛然盖回去。 他居然没有穿裤子。 “哦,裤子。” 万恬挠挠头,“您不是给弄脏了吗,我就给脱了。” 她又强调,“穿着湿衣服睡觉不好。” 脱了? 解开皮带,看见他平平无奇的四角内裤了? “我,我闭着眼睛的!”万恬再次强调,“我没瞎看!” 陆川深吸一口气,尽量不去想那个脱裤子的场面:“衣柜里,你帮我拿一条。” 说完他又后悔了,明明可以让她出去,自己找裤子的,这岂不是加重了他性sao扰的嫌疑? 万恬看起来没多想,她开了衣柜取了条同色的西裤,动作自然好像个贤妻... 呸,什么贤妻,不要再乱想了。 “要是您没力气的话。” 万恬瞄了瞄被子底下,“我可以帮您穿。” “不用了。” 陆川真不知道她是神经粗还是纯天真,“你,你转过去就好。” 万恬点点头,听话的转过身去,陆川摸索着在被子里穿好裤子,扣皮带的声音有点响,他不确定万恬耳朵是不是红了,也许只是灯光染的。 自己穿好了,他又给万恬找衣服,女孩站在他身后看他忙活,突然吃吃的笑: “老师,我们这样好像夫妻哦。” 陆川手一颤,大衣连着衣架当啷掉在地上。 “抱歉抱歉。” 万恬吐吐舌头,蹲身捡起衣服,“我说错话了,老师。” 陆川直到坐上车,都没再说话。 宽阔大道上,米白色的古董奔驰像是追着月亮,车内流淌着男低音深沉浑厚的歌喉,俄语在舌尖弹卷: “夜色多么好 令人心神往, 多么幽静的晚上...” 万恬听不懂俄语,但这歌她耳熟能详,跟着轻哼。 陆川余光看到,小巫女在小心翼翼地瞟他。 “老师...”她犹豫着开口,“您是不是生气了呀?” 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陆川问。 “我刚刚说到夫妻...” 万恬低下头,“您离婚了,我不该说这个伤心事。” 伤心吗? 也还好吧,他和前妻并没有什么感情的火花,到了年纪就结婚,不合适又分开。 他也尽力做一个好丈夫,但他们的结局早就注定了。 风从窗缝中吹进来,撩起少女的长发,她的表情愧疚又自责,陆川情不自禁,抬手摸了摸她的头。 “不是的,应该我向你道歉。” 陆川说,“辛苦你照顾我。” “您生病了呀。” 万恬软软地笑了笑。 是啊,他病了,而那些逾矩的,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行为,通通推给了生病做借口。 平时这段路要开很久,但今天他觉得时间飞逝,车子停在路边,他熄灭引擎,却舍不得她走。 万恬也沉默着,似乎在苦恼该说什么告别的话。 歌曲还在继续唱: “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,默默看着我不作声, 我想对你讲,但又难为情,多少话儿留在心上...” “老师,那我...” “等等。” 陆川拉住她,“我请你吃饭吧?” “哎?”万恬瞪大眼,“现在吗?” “不是。” 陆川笑了笑,“这周六,好吗?” “是新的治疗方法吗?” “是想感谢你照顾我。” “哦哦。” 万恬点点头,“好呀。” 没有话再说了,他应该放她走了。 “去吧。” 陆川收回手,“我看着你进去。” 万恬推开车门,她裹着男人的大衣,高跟鞋举托的蹁跹小腿,让她像一只奔跑的小鹿。 陆川疲惫的靠在座椅上,长吁一口气,开始自暴自弃的琢磨,自己是不是个隐性腿控。